20150507路上動物-6

每當快到母親節,我就會想起這一頓的午餐,也不知道從那一日開始!

時間越接近,我就會將這件事感受到更強烈,因為這不是一個好的記憶。時間要回到我小學的時候,那個時候,沒有什麼營養午餐,少數的人會帶便當,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回家吃飯,而且還可以在家看一下正中午的布袋戲,記憶非常的清楚。記得那一天,應該是星期三的中午,星期三是上半天的課,我好像是中年級,弟弟是一年級,那時候都會去接弟弟一起回家。回到家,放下了書包,通常是等媽媽招呼一起吃午餐;不過那一天很特殊,因為媽媽正在忙著手工藝加工,家裡聚集了好多阿姨,手上都在忙著,媽媽就叫我帶著弟弟去廚房吃午餐。午餐就在鍋子裡,是一大鍋的鹹稀飯,基本上就是前一晚的剩菜和剩飯組合而成,只是那一天很神奇,出乎意外的好吃,兩兄弟就在廚房裡,唏哩呼嚕的吃到鍋底朝天,完全忘記媽媽還沒有吃午飯這件事。等到媽媽忙完手中的工作,到廚房準備吃她的午餐時,才發現鍋裡空無一物。

媽媽問了我:「你們兩個人吃完的嗎?」

我回答:「對啊!我和弟弟一起吃完。」

媽媽說:「吃完就好。」

然後繼續去做她的手工藝加工,這一天的午餐完全沒有吃。

多年多年才又想起,似乎感受到媽媽有點無奈的聲音,這時候才有愧疚感升起,記憶很鮮明地知道,那一天媽媽的午餐被我和弟弟吃到肚子裡,是那麼的強烈感受到對不起媽媽。我想,會記起來,應該是有這個女兒之後,才會那麼的明白。為什麼會明白?也漸漸想起一段帶著女兒的往事,是火車上吃飯盒的事,我才能強烈感受到媽媽沒有吃午餐的無奈和無力感,而明白那麼強烈無怨的愛。

火車上吃便當的事,在某一日發生,我和五歲女兒一起搭火車,而坐火車的時間剛好是晚餐時間,在上車前匆匆買了一個餐盒,準備兩個人一起用餐,這時候的女兒已經不需要餵了,而且自己會拿筷子用餐,我在旁邊看著自己的書。等到女兒吃飽了,吃掉三分之二的飯盒,只剩下飯和她不要吃的配菜,那時候,我恍然大悟想起那一天的事,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午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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